汪曼春有了几分醉意,双手环在明楼的脖子上,满眼的温柔,“师哥,我们要是一直这样,多好。”
“曼春,你醉了。”明楼暗暗咬了咬牙,背上的伤被她这么挂着拉扯开来,疼得明楼的额头开始渗汗来。
“师哥,你流汗了,紧张了?”怀中的女子明眸善睐,还有几分娇痴。
“美人在怀,不有点想法怎么可能呢?”明楼说起瞎话是自自然然的,没半点做作。
汪曼春害羞地投入他的怀中,改成环着他的腰背。
再抱下去,只怕血都得渗出来了,明楼连忙抓着她的手,“曼春,不能再喝了,我得出去冷静下……否则。”
“否则怎样?”火辣的眼神让明楼有点招架不住。

“否则…”明楼故意压低声音在汪曼春耳边说道,“要变成衣冠禽兽了。”
汪曼春笑骂着推开他。

明楼看了下表,已是晚上10点,“曼春,不早了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“再待会儿嘛。”
“10点了,淑女是不该深夜不归的。”明楼想了想,又补充了句,“要被人说闲话的。”
“我看谁敢!”一句话将汪曼春的狠戾给激了出来,末了发现失言,小心地观察着明楼的反应,只见他一脸无奈却未见有任何不满,仿佛小时候惯着她惹事生非时的模样。“好吧,走吧。”
明楼马上给了她一个嘉许的笑容。

开车的时候,明楼觉得背后有点微湿,酒精加快了血液循环,加快了心跳,让他脸上泛起了红晕。
汪曼春侧过头,盯着他的侧脸轮廓,醉眼迷蒙,“师哥,你真好看。”
明楼笑了笑:“曼春,你真的醉了。”
醉了吗?情动处,汪曼春伸长脖子,在明楼的脸颊上亲了一口。

明楼淡淡一笑,不禁奇怪于自己的心如止水。

明楼已经感觉到微热的液体顺着后背向下流淌。
汪曼春下车后左摇右晃,明楼不得不架着她直到汪家的老妈子来开门这才顺利移交。就这么点动作,对明楼而言已是煎熬。

阴暗处,有人记录者明楼的车开进明公馆的时间。
几分钟后,传来碗碟破碎的声音,隐约有人在争吵,争吵持续大约十分钟,明诚开车出门,另一组人继续跟踪他。

这一晚真是多事之秋,南田洋子不断收到有官员被袭击的报告。
孤狼的密报也到了:明诚因为左青明刻意接近明楼,开枪打伤了他,明楼知道后,二人大吵已生嫌隙。
“这个阿诚…”南田有些厌烦地将密报塞进抽屉。

明诚一走,明楼才进了房间。
刚不想让明诚发现自己的伤口不适,他还故意将动作幅度拉大,为了加强效果提高表现力,甚至把大姐喜欢的一套餐具也给砸了。
一想到明诚看着昂贵的骨瓷餐具化成碎片,心疼得用口型指责他,哈哈哈哈,想想都很好笑。
笑归笑,衬衫连着伤口剥落时还是让明楼疼得咧开嘴,豆大的汗滚滚而下。背对镜子一照,无比狰狞。
正好派上用场,明楼忍不住又欣赏了几眼。

赌气出走的戏码对明诚来说有点无语甚至无聊,他现在坐在黄浦江边,把一个落寞的背影留给一群跟踪他的狗崽子,心里只是牵挂着明楼背后的伤。中午一忙都没有换药,晚上回来时候那身酒气,怕是也没少喝。
跟汪曼春就这么有话讲么?从牵挂到腹诽,明诚惊觉自己如此容易转移关注点,赶紧一抹脸,把开始乱跑的思维拉了回来。

这天气真冷啊,玩失恋果然需要极强的体力。明诚拢了拢衣领,走得急没拿上围巾,风从领口灌了进来,冷得他直接哆嗦了下,还是找家小酒馆对付一晚吧。

明楼看着背上的伤口,把止血药又收了回去。
止了血再多扯开一次,又疼又费事,干脆把计划提前吧。
捡起染了血的衬衫,用刀片在背后来回划了几刀,对照着背后的伤口基本一致了,再将衬衫穿上。那种黏黏的感觉复又贴了回来,惹得明楼一阵皱眉。要不是考虑到处理这衣服麻烦,说什么都该换件新的。
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,将大衣披在身上,绕上围巾,发现明诚的围巾还挂在衣架上,明楼想也不想就随手也取了。
爆破装置安装在街尾处,平日行人不多,当然这个时候动手会更加方便。
后面跟踪的车辆不敢跟得太近,让明楼有了操作的时间。

明诚随意地找了个避风所在,竟是离家离明公馆不远的小酒馆。
要了两瓶烧酒,几碟小菜。
几杯小酒下肚,身子暖和起来,小酒馆里除了他就只有零星的两三个客人,让人觉得空旷旷的。
心想要是这个时候把梁仲春挖出来喝酒,会不会不太厚道呢?一转念又想到打中左青明的那一枪,应该没打中筋骨吧,伤了他可不好,大哥准要说我公报私仇了。
“砰!砰!砰!”连续的爆炸巨响,明诚回头略一判断,是他布炸药的方向。
提前了?还是被人误引爆?
明诚看也不看抽出的钞票面值,往桌上一放,人已经跑了出去。

明诚赶到的时候,明楼的车已经翻了,人给甩在角落里。跟踪的人马不想暴露,依然隐在暗处。
“大哥!”明知作假,明楼还是心疼得连声音都带了颤音,尤其是看到那背上的血迹殷然。

额,外套上的口子开得也太显痕迹了吧,一看就知道用刀片抹的。明诚假意拍打着明楼外套上的火苗,将他的外套脱下随手甩进燃烧的火堆里,一面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小心地掩着在明楼身上。

政府办公厅的官员接二连三地被袭击,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日本人,因此众人的不满情绪日增。
明诚一早打个开水都能跟隔壁房间的某科长、某处长同仇敌忾地吐槽一番,然后心满意足地蹭回明楼的病房。
伤口重复性撕裂加上爆炸引起的感染,溃脓了。明楼不得不趴在病床上。
“怎么打个热水都这么久?”明楼想来是待得无聊了,盼到明诚一出现就忍不住抱怨。
明诚笑嘻嘻地转述同僚们对日军的不满,末了贼兮兮地加了句,“才走开一会儿,你就舍不得了?”
明楼恼了,抽了个枕头甩了过去。
忘了敌我双方实力悬殊,枕头被明诚一把接住,毫不费力。

一早收到消息的各界官员陆续亲临慰问,水果、补品堆得满桌满地,明诚一概以“明长官需要休息”或者“明长官正在休息”一律阻挡在外。
有个人是挡不住的,汪曼春。

汪曼春带了拘捕令,“明诚,昨天袭击政府工作人员,是你做的吧,带走。”声音不高,正好可以让明诚听得清楚明白。
明诚没想到这l居然是这个理由,当下一句话也没说,他怕惊动明楼。
只能用眼神控诉,“这叫什么理由?”
汪曼春为难地撑着太阳穴,“我也是身不由己。”

76号的刑罚在上海是出了名的,不死也得脱层皮。
被汪曼春带走的那一刻,明诚已经做了心理准备。只要还有一口气回来再见明楼一面,好像也没什么可遗憾了。或许运气好点,能够留下半条命回来,就算废了残了,想来大哥也不会太嫌弃吧。
一路上,明诚胡思乱想着,下车的时候才发现76号正在跟日军移交,抵达的地方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76号,而是日军总部。
看来要倒大霉了,明诚悄悄地叹了口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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