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不是退烧药的药效特好,康子熏的烧很快就退了,顾着左青明的身体让他多休息,却不曾想他从医院下班回来,左青明还没起床。
“青明,起来吃点东西吧。”康子熏坐在床边,轻轻推了推背对着他的人。柔软的头发让他忍不住揉了揉,哟,洗了还没干透呢。
“…”睡着的人完全不予理睬。
康子熏起身拿了干毛巾,包住他的头发擦了起来,“没干就睡,将来有你受的。”
沉睡的人由着他摆弄,只是不肯起来。
“这么累啊?”康子熏有些心虚,“怪我不知轻重,我保证下次不会了。”
左青明用鼻音应了两声,连眼皮都没抬。
康子熏识相地帮他换了个干的枕头,低声道,“吃饭再叫你啊。”说完退了出去。

没多会儿,康子熏干脆把晚餐直接端了上来。

“起来了,晚上的鱼片粥熬得恰到好处。”放下托盘,康子熏屈一膝点在床上探身来拉他,待将人翻过来时,才发现他呼吸急促,两眼半阖着,嘴唇干燥得似要裂开,半开合着喘着气。
“怎么搞的!”康子熏实在想不明白,出门前人还好好的呀,难道只是因为那场剧烈的欢好游戏?不能吧……康子熏内心并无把握。

康子熏这个时候才发现他浑身汗津津的,浸了毛巾帮他擦拭,惊觉其胸腹是还残留黏稠之物,莫不是还没清理?那头发上的水渍恐怕多半是汗渍吧。
康子熏深深自责,青明完全不懂,自己难道不懂么?
当下忙放了洗澡水,试了水温,抱起左青明送进浴室帮他清理起来。
左青明身子软软的,脑袋靠在康子熏的肩头,由着他帮自己擦洗,只是当察觉对方的手指探进自己敏感部位时,背脊僵直了起来,“不要…下次吧……”声音哑得不行。神志模糊间,他以为康子熏又要胡闹,不得不出言阻止。
真的是难受得很,所谓下次也不过想是缓兵之计,他真不想有下次了。
康子熏心疼极了,顺了顺他的背脊,安抚,“放心,我什么都不做,只是那儿不清理的话,会生病的。”
“不要…”左青明蹭在他的肩头,明显觉得这个理由很可疑。
“相信我,我保证只是清理…骗人是小狗…”康子熏开始拿出各路哄人的本事,果然,那僵直的背脊放松下来。

即使清理干净,左青明当晚还是发起高热,连带着身上的旧伤也红肿起来,脸上和肩上的伤更是要命,居然溃脓发炎。

康子熏焦头烂额,心知留在家里绝对不行了,匆匆帮他穿戴整齐,想想还不稳妥,取了口罩罩在他脸上,这才连夜送进医院。

从早上开始,明诚就觉得诸事不顺。
先是明楼约会汪曼春,虽说工作需要,这种需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?接着,自己到司法处去料理梁仲春的走私检举案也碰了一鼻子的灰,受理的洪处长铁了心逮着这机会往死里整梁仲春。到了快下班,明楼还没回来,这假公济私的嫌疑也忒大了吧……
总之,这一天闹心得很。
没想到回到家里,明诚更加认定了今天真的是——诸事不宜!


“阿诚,快来!这位方小姐等了你一个下午了。”明镜一听到他进门的脚步声就扬声招呼着。
方小姐?明诚努力回忆认识人里头姓方的,好像有,不过应该是已婚的妇人,称不上小姐吧。明诚狐疑地往小客厅走。


是你?明诚表情微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,一派端庄淑女的打扮难怪能招大姐喜欢,认识这么久了还真不知道她姓方,”你好,方小姐。“
方映月大家风范地站了起来点点头,脆生生地叫了声,”阿诚。“
”阿诚,我去看看阿香的点心准备好了没有,你们慢聊啊,“明镜是明白人,马上寻了个理由离开,好让他们单独聊聊。

明镜一走,明诚马上坐到映月对面压低声音,“你来做什么?赶紧走!”
映月笑道,“你是想知道我来的目的,还是想让我赶紧走呀?”
明诚一面担心万一明楼回来了撞见,一面又见她如此慢条斯理地调笑,无名火起,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“走!有话到外面说去。”
连拉带扯地把人从椅子上拔了起来,恰好明镜端了点心进来,瞧见明诚握着方小姐的手腕,“阿诚你这是?”
明诚连忙换上了温和的笑容,“方小姐出来久了,我得送她回去,要不方伯伯要担心的,”回过头用眼神警告了下方映月,“是吧?方小姐!"
方映月哪里不知道明诚的把戏,索性配合地说,“我家里管得严,大姐,那我就告辞了。”
大姐?听到这个称呼明诚几乎气绝,这也是你叫的吗?

明诚毁尸灭迹般把映月塞进车里,这车是秘书处的,亏他临时征用来,要不真不知道怎么将这个大麻烦弄走。
花园里的车道修的是单行道,这个时候出口叫辆车给堵上了。哪家来访的司机这么不长眼!
明诚心急,想也没想地按了喇叭。

呃…车子这么眼熟…车窗摇了下来…
明诚觉得自己要死了。
堵住出口的不是旁人,正是他现在躲都来不及的明楼长官。
明楼皱了眉,看了眼副驾上的人,沉着嗓子说了句“不好意思。”将车子往前挪了挪,让开条道。

明诚突然理解了梁太太打骂梁仲春偷偷娶了二太太时,梁仲春只是一味地躲,什么话也辩解不了。
是啊,此情此景,如何解释?

映月看着明诚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,忙安慰他,“明先生真的像传闻里那么严厉吗?你也不必如此,交个女朋友碍着他什么事了?”
每句话都戳在明诚心头,“你闭嘴!我已经说过我们两清了,你再纠缠有什么意思?”
映月默默翻了个白眼,“你当我映月真这么死缠烂打么?我今天是专程来报信的,上次日军研究所还有个叫山本的军官,爆炸当天正好外出。听说他现在正协助特高课调查爆炸原因,而去已经掌握了几个嫌疑人员的名单。”
山本?明诚突然想起,他跟这个人还打过照面。
明诚对于自己方才的鲁莽有些抱歉,“对不起啊……我不知道…”
“算了。”映月直接将他的话打断,明诚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。转过头看向别处,“有缘无份就是这个意思,认栽。”

要是死缠烂打,明诚绝对狠得下心把她甩开,但此刻看她眼眶红了,声音也变了,心里头总有几分不忍,“你自己也要当心,少出门…若有需要还是可以找我的。”
映月咬了牙,逼着眼泪不往下掉,点点头,别过脸望着窗外。

明诚回去的时候,家里快开饭了。
明镜见他回来得早,忍不住问,“阿诚啊,这么快回来呀?没留在方家坐会儿吗?”
“没、没。”明诚最怕大姐如此积极上心。抬眼瞧见明楼从屋里出来,低着头正在拆袖扣,看不出神情。心里虚得很,忙上前帮忙,“大哥,我来吧。”
明楼冷冷地抽回手,“不用了。”明诚的手尴尬地僵在原处。

一顿饭吃得气氛诡异,明镜兴致勃勃地打听方小姐的家世和履历,明诚支支吾吾地搪塞着,每个问题都直击他脆弱的神经,再问下去要出事…出大事!
明楼一派波澜不惊的大师风范,要不是饭前的小插曲,明诚压根就看不出他已经在暴走的边缘。唉,明长官伪装得真不是一般的好。
这个时候要是能来一枪就好了,干净利落,估计大哥什么仇都不记得了,什么问题都解决了。明诚对眼前的局面一筹莫展,不由胡思乱想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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