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诚大摇大摆地上了鬼冢的车,这让鬼冢颇有点意外,意外之余又有些惊喜地跟着,完全失了平日里的风度。
“你他妈给老子打了什么?”明诚没好气地质问。
“不用担心,这是狩猎用的麻醉剂,没什么副作用的。”鬼冢解释得一脸无辜,仿佛明诚背上那一针不是他打的。
明诚在心里将他全家问候了个遍。

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安慰自己,没准明诚已经回到别墅了,那个袖扣……只不过是遗失了而已。

别墅里,有了人在客厅。
明楼第一次觉得有个心爱的人这样等着自己是件多么幸福的事,不管置身何地,只要他在,那个地方就可以称之为家。
对了,今天阿诚似乎不太高兴,一会儿得跟他解释解释。

“你是…?”
映入眼帘的是张陌生的脸,应该说是好像见了几次,没什么印象的脸。
“是康院长派我留在这给您传个话,说是左先生受了伤被送回来。康院长让您别着急,他会亲自处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明楼觉得自己的脊梁仿佛被人抽走,再也支撑不住,颓然坐倒在沙发上。

明诚知道麻醉剂的药效很快会传遍全身,鬼冢更是清楚,他几乎有些急不可耐了,凑近了明诚的耳边,低声笑道,“一会儿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尽管说,或者,我先帮你把领带松开?”说着爪子攀上了明诚的领结。
明诚不怒反笑,“你好像忘了我还有枪!”枪口抬了起来,毫不客气地对着鬼冢的胸口。
两人并排坐着,鬼冢当然看出明诚的手已经开始抖了,不急一时,他笑着举起双手,诚恳地表示无害。
眼下情况不妙,再这么下去只能是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。
明诚一咬牙,枪口调了个头,准备在手臂上来一枪,用子弹刺激神经然后跳车。

明诚的手开始有些麻痹了,枪口转向自己的时候,把握不好准头地晃了晃,倒是实实在在地让鬼冢捏了把汗。
“小心走火,打中心脏谁都救不了你!”鬼冢想去阻止又怕他走火,只能干着急地温馨提示。

明诚的枪口果然在心脏和左臂之间晃来晃去,他自己尤自努力地对抗麻痹感,地调整准头。鬼冢的额头都渗出汗来。

终于,抵不住麻药的威力,眼前一黑便倒了下来。鬼冢赶紧接住他,迅速卸了枪,这才吁了口气。

左青明是被丢在国立医院的门口的,康子熏看到他时,已是一身血渍不复往昔干净明朗的模样。负责急诊的医生汇报了初步诊断的结果:右腿中弹,子弹尚未取出,失血过多导致昏迷。
康子熏验了下伤口,“先手术,不然这条腿就废了。你们准备下,手术我亲自做。”
护士长一听,忙提醒,“院长,一会儿您还有个手术——司法部的洪处长…”
“哦,那个喝花酒打架被捅的纨绔子弟啊,他老爹也不就个处长嘛,充什么大少?让他等着,死不了。”康子熏直接在手术安排表上修改了顺序。
护士长知道院长素来看不上这些公子哥,当下不免好奇了下被他特别关照的人。一看之下,悄悄摇头。

这双眼睛即便闭着,也清晰地勾勒出微微上挑的轮廓。鼻若悬胆,唇形丰满。
这样的面相若在女人,怕是会被冠上“红颜惑主”的骂名;而在男人更为不易…
“还有问题吗?”
康子熏的话打断了护士长的思路,马上缓过神,“好,我马上去准备。”

明楼赶过来的时候,手术已经完成。
子弹被装在托盘里,康子熏用指头拨弄着子弹来回滚动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明楼见状,一句话都没问,转身就走。
倒是康子熏沉不住气了,“喂,你也不问问手术情况?”
“看你那德行就知道手术没问题。”明楼头也不回地丢下这么句。
“手术费呢?”康子熏突然发现个重要问题,我说你怎么走得这么急,岂有此理!岂有此理!

明楼无暇与康子熏继续调侃,明诚下落不明,他现在急得心头冒烟。
被明诚派出去寻找左青明的五路人马陆续回来,他们没有明诚的消息,却带回了其他蛛丝马迹。
第一组:当晚司法部的洪处长之子洪天麟,在烟雨阁因桃色纠纷受伤被送进国立医院;
第二组:浦东的码头发现两具尸体,尸体表面没有其他伤口只有手臂上各有一处红点;
第三组:福同里发现日军医院的渡边医生与日军士兵发生冲突;
第四组:在百乐门外看到明台少爷跟一位小姐很亲密地挽着手进去;
第五组:…第五组是明诚自己带的。他把人留在了左青明住所楼下保护明楼的安全。

第五组没有人汇报,明楼的心被狠狠地打了一拳。
明诚从来都是将明楼的安危摆在最前,虽然明楼早就知道,早就一再提醒过行动中要最先保护自己…然而…
明楼陷入一种任何逻辑都是自己错的怪圈。

鬼冢如愿地将明诚带回了日军总部的住所。终于把他带回来,鬼冢将明诚安置在客房的卧室里。
看着昏迷不醒可以任他施为的男子,鬼冢隐隐地生出几分如愿后空虚。
该死!狠狠赶走脑海里出现的另一个影像,那个混蛋他不配!
发泄似的扑到明诚身上,将头埋于他的颈侧寻找着温暖,味道好闻却不熟悉。
为什么要熟悉的!
鬼冢懊恼地翻了个身坐起来。

总不能白忙一场吧,鬼冢看了眼身旁的明诚,无处不透着吸引人的气息,连搭在身侧的手指也纤长迷人,每个指节都充满了爆发力…呃,打在身上确实很疼。
鬼冢的思绪总是在不合时宜地出戏,再这样不行!他下床准备找点酒精辅助一下。

难得明台跟于曼丽不在照相馆,郭骑云悠然自得地开了瓶红酒,听着留声机的音乐流淌出来,不免感叹,生活要这样,才像在上海。
“老板,照相。”
真是的,这么晚了,“关门了,明天再来。”郭骑云把音乐调得更大声些。
砰砰砰的敲门声似乎跟他耗上了,怒。

一开门,“毒蛇要见你。”
哎,这日子消停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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