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紧张，认识的。”康子熏拍了拍左青明的肩膀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，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，显然左青明下意识的保护让他格外受用。只听他扬声打了下招呼，“小伍，是我。”
暗处的那人认出他，点点头，一侧身拉开道门，里头的光线照了出来，这人大约二十来岁，身量极高大约有一米九的身高，脸部轮廓相对立体，头发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，泛着神秘的金黄色。一身藏青色的长衫敞了两颗扣子，系着深蓝色的腰带，典型的前清武士装扮。
左青明看了他一眼，粗略地评估了下如果动手的话自己的胜算有多少。评估结果…他默默地改变了主意，还是用枪吧。
这个时候他不禁有些纳闷，究竟是什么人能叫这样的人物甘心做个守门卒呢？
低头走着，前面豁然开朗，宽敞的中庭布置了假山花草，还引了池清泉种了几株浮萍。
“康公子，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？”珠链后头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。左青明望了过去，见出来的是个三十来岁模样姣好的女子。一身蓝色旗装，踩着花盆底绣鞋走路却是奇快。
康子熏礼貌地点点头，“玖姑娘，好久不见。今天专门带朋友来吃饭。”
玖姑娘的视线落在他身边那个一张脸包得剩下双眼睛的年轻人身上，虽只露着双眼睛，却足以让人自动联想其五官的俊俏模样。
康子熏不满她如此火辣辣地直视着自己身边的人，警告性地咳了一声，“请带路。”
玖姑娘愣了下，眼眸一转心底通透得很，笑道，“请随我来。”本是前边带路，走了几步故意放慢步伐走在康子熏身侧，手里勾着帕子低声在康子熏耳边说了句，“康公子，好眼光啊。”
康子熏回他一眼，略一挑眉，尽是得意。

落座的包厢颇为雅致，门上还挂了个精致的牌子，傲雪阁。康子熏却皱了眉问，“怎么不是凌霜阁？”
凌霜阁、傲雪阁虽都是同一等级最贵的包厢，不同的是凌霜阁外头正好种了几住梅花，而傲雪阁外却只有一丛竹林。
玖姑娘当然知道客人特别喜欢冬夜里淡淡的梅花香了，“真是不巧，凌霜阁今天已经被预订了。若是康公子喜欢梅花香味，我倒是可以让人去摘一些插在瓶中。”
康子熏不免有些好奇预订了凌霜阁的客人就是谁，不过他并没有开口问，因为他知道就算问了也没有人会回答。这里的客人身份都是保密的，即使出入其中，所有客人都有专门的路线不会打照面。

凌霜阁里
窗户半敞着，冷风带着梅花的清香一点一点地漫进屋里。
明楼索性端了杯茶靠在窗台边上，鼻端尽是悠远的花香。明诚还没打算停筷子，“大哥，你真不吃了？”有时候他实在想不明白，明楼每每吃的都很少，可怎么不见瘦呢？
明楼没有察觉他此时的想法，依是一脸温和地笑道，“我吃饱了…你慢点吃，又没人跟你抢。”
医院的饭食明楼是不吃的，虽然总是使唤白医生帮他打包酒楼里的饭菜，但带回来的味道总是差了些，又见明诚的伤势虽是见好但脸色终究差了些，于是带他来这儿稍微补一补。点的是清一色的药膳，吃了点就觉得背后冒汗，不得不开了窗降降温。
倒是明诚胃口甚好，看似细嚼慢咽实则风卷残云，明楼不禁怀疑明诚平日里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，是不是都没吃饱啊。

明楼再回头时，明诚已经优雅矜持地用餐巾擦着嘴角，眼角余光往桌面一扫，倒是干净得连点残羹都不剩，忍不住笑道，“要不要再加点菜？”
明诚已经端了茶杯站了起来，摇摇头，“八分饱就好。”
八分饱？明楼嘴角抽搐了下。

“好香啊。”明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，近得就像在明楼耳边低语，明知道他说的是窗外的梅花香气，可又让人有种错觉，说的好像是明楼身上的明家香。明楼觉得有问清楚的必要，“你说的是…”
一回头，两人太近的缘故，这一回头明楼的嘴唇正好扫过对方那温润的双唇，明诚的双眼一下子瞪得滚圆，这…真是巧合？
明楼心满意足回过身，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过，继续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，末了徐徐吐了句，“果然好香。”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这两对都有一个共同点：老流氓配小吃货。（捂嘴偷笑。。。）